第一文学城

【极品家丁之死灰复燃】(六)

第一文学城 2025-05-24 03:07 出处:网络 作者:找回勿忘编辑:@ybx8
作者:找回勿忘 2025年4月27日发表于第一会所 字数:11524   原著内容部分改编,希望理解。
作者:找回勿忘
2025年4月27日发表于第一会所
字数:11524

  原著内容部分改编,希望理解。

                (六)

  暮色四合时分,侯越白从礼部侍郎府邸的角门悄然退出。

  他紧了紧身上的狐裘大氅,望着朱漆大门上渐渐隐去的鎏金兽首,嘴角浮起
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已是连日来拜访的第七位朝廷重臣,每位大人初见时或倨傲或疏离的神情,
在见到世子密信后无不化作惶恐与恭顺。

  「大人慢走。」身后传来管家刻意压低的声音,侯越白头也不回地摆摆手,
青石板路上响起他特意放重的脚步声。

  转过街角,他忽然驻足,从袖中掏出一方素帕拭了拭额角——方才侍郎书房
里炭火太旺,倒叫他渗出些汗来。

  帕子掠过鼻尖时,他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沉水香,这是临行前世子亲手交给
他的信函上沾染的气息。

  「半月之内,六部竟已得其四…」侯越白将帕子重新塞回袖中,指尖触到那
叠犹带体温的效忠书,不由想起三日前兵部尚书伏案疾书时颤抖的腕骨。

  夜风掠过枯枝,他忽然笑出声来,惊起檐角几只栖鸦。

  这笑声里含着几分快意,仿佛已看见那个曾当众折辱他的林三,如今正跪在
他面前摇尾乞怜的模样。

  更鼓声自远处传来,侯越白抬头望见一弯新月悬在钟楼飞檐之上。

  他忽然想起李攀龙那日醉眼迷离间提及的妙玉坊——「汴水河房三十六,最
销魂处是秦筝」,老诗翁说这话时,枯瘦的手指在案几上叩出《霓裳》的节拍,
袖口沾着的酒渍竟比墨迹还要艳上三分。

  「来人!」侯越白突然扬声。

  阴影里立即闪出个青衣小厮,却是白日里在茶肆递过密信的暗桩。

  他随手抛去块碎银:「去妙玉坊,要临水的阁子。」马车辘辘驶过御街时,
他掀帘望着沿途渐次点起的灯笼,忽觉这京城的夜色竟比世子许诺的锦绣前程还
要惑人三分。

  车轮碾过汴河新冰,碎玉声中,隐约飘来楼船上歌女试调的琵琶弦音。

  妙玉坊离礼部侍郎府邸并不远,不过半晌时刻便至。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在汴水河畔的朱漆牌坊前稳稳停住。

  侯越白掀帘而出,迎面便是一阵裹挟着脂粉香气的暖风,抬眼望去,妙玉坊
临水而筑,三层朱楼飞檐如雁翅凌空,檐下悬着的琉璃宫灯在暮色中次第点亮,
将雕花窗棂映得金碧辉煌。

  坊前车马盈门,不时有华盖马车停下,走出几个锦衣玉带的贵公子,谈笑间
便有小厮上前牵马引路。

  丝竹管弦之声自楼内隐隐传来,夹杂着女子娇柔的笑语,俨然一处纸醉金迷
的温柔乡。

  侯越白正了正束发的玉冠,刚踏上青石台阶,便见一名身着绛纱裙的鸨母摇
着团扇迎上前来。

  她约莫四十许年纪,眉梢眼角却仍带着几分风韵,未语先笑:「这位公子面
生得很,可是头一回来我们妙玉坊?」说话间目光已将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在
腰间羊脂玉佩和袖口暗绣的云纹上略作停留,脸上的笑意顿时又热络了三分。

  侯越白淡淡一笑,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递过去:「听闻妙玉坊乃是京城一绝,
特来一观。」

  鸨母接过银子,眼中精光一闪,当即侧身引路:「公子好耳力!今日正巧琴
大家要在『析雪阁』献艺,这位大家已有六年不曾登台,这两日才重拾雅兴。」

  她压低声音,「阁里还剩个临水的雅座,最是清静不过。」

  步入坊内,暖香扑面而来。

  楼内四壁挂着名家字画,地上铺着西域进贡的缠枝纹绒毯,处处彰显着奢华。

  廊下穿梭的美人儿或抱琵琶,或执纨扇,罗裙翻飞间暗香浮动。

  侯越白目不斜视,随着鸨母登上三楼。

  推开「析雪阁」的雕花门扉,只见阁内陈设清雅,临窗一张紫檀案几上已备
好香茗,窗外正对汴水,河面画舫往来,灯火倒映如碎金铺就。

  忽听得珠帘轻响,一名身着绯红纱衣的婀娜女子款步而出。

  她面上蒙着轻纱,只露出一双秋水般的眸子,眼波流转间,竟让满座宾客都
觉着那目光独独落在自己身上。

  侯越白心头一震,暗叹此女媚骨天成,怕是这风月场中的顶尖人物。

  「奴家琴仙儿,今日为诸位献舞一曲《霓裳》。」女子盈盈一礼,嗓音如珠
落玉盘。

  「秦仙儿?」侯越白不由错愕低呼。

  邻座一位锦衣公子闻言笑道:「兄台是初来乍到吧?琴仙子善舞不善琴,这
可是妙玉坊一桩趣闻。」他凑近些,压低声音道:「听说她幼时立志要做汴京琴
绝,自取名『琴仙儿』,偏生鸨母慧眼,看出她身段更适合习舞。

  如今虽成了舞中大家,这名儿倒成了段佳话。」

  侯越白恍然,正要答话,忽见台上红袖翻飞。

  琴仙儿已翩然起舞,绯色纱衣在烛光中如流霞倾泻,时而似弱柳扶风,时而
如惊鸿照影。

  满座宾客屏息凝神,唯恐错过一个转身。

  阁外汴水悠悠,画舫上的灯火在她舞动的纱衣上投下粼粼波光,恍若天人临
凡。

  一曲舞毕,琴仙儿长袖一收,盈盈立于台心,那双秋水般的眸子微微低垂,
似含羞带怯,又似意犹未尽。

  阁内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满堂喝彩,几位年轻公子甚至起身击掌,口中不
住赞叹。

  侯越白亦轻抚掌心,目光却未从琴仙儿身上移开。

  只见她向众人福了一礼,眼波流转间,竟似有若无地在他面上停留了一瞬。

  那眼神极轻极快,旁人未必察觉,却让侯越白心头微动——那并非寻常风尘
女子的媚态,倒像是藏着几分探究之意。

  琴仙儿退场时,绯色纱衣拂过地面,如流云掠过水波。

  她行至珠帘前忽又回首,指尖轻轻挑起帘上垂落的流苏,对着满座宾客柔声
道:「诸位贵客若不尽兴,稍后还有新排的《折柳曲》。」这话虽是对众人说的,
可她的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扫过侯越白所在的方位,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待她身影隐入帘后,阁内议论声渐起。

  邻座的锦衣公子摇着折扇笑道:「琴仙子今日竟主动提及加演,倒是稀罕事。

  兄台好福气,第一次来便能看到琴仙子加演。」

  侯越白端起茶盏浅啜一口,掩去眼中一闪而过的深思。

  茶水温热,却压不住他心头泛起的那丝异样——这妙玉坊的头牌舞姬,方才
那一瞥,为何竟让他想起诚王世子那些训练有素的暗探?

  不多时,琴仙儿换了一袭月白纱衣重又登场。

  这《折柳曲》与先前的《霓裳》大不相同,舞姿缠绵悱恻,袖如流云,腰似
弱柳,将离人折柳送别的愁绪演绎得淋漓尽致。

  待最后一个音律落下,她广袖轻收,向台下盈盈一拜,便如一片白云般飘然
退场。

  场下早已沸腾。

  几位年轻公子拍案叫绝,更有甚者将腰间玉佩解下掷向台前。

  鸨母见状,脸上堆满笑容,扭着腰肢走上台来,手中团扇轻摇:「各位贵客
且静一静。琴仙儿今日连舞两曲,身子乏了。不过…」

  她故意拖长声调,待众人安静下来才继续道:「老规矩,价高者可上楼与仙
儿说说话。只是咱们仙儿的规矩诸位都晓得——」

  她竖起一根涂着丹蔻的手指:「一要讲的新鲜趣事能入得了仙儿的耳,二要…」

  话未说完,台下已有人高喊:「二百两!」

  「二百五十两!」

  竞价声此起彼伏。

  不过片刻,一个身着锦缎的胖商人拍出三百两银票,得意洋洋地捋着胡须。

  鸨母眼睛笑成一条缝,亲自引着他往后院雅阁去了。

  「当真是销金窟。」侯越白低声自语,心中暗叹这妙玉坊生财有道。

  三百两银子,足够寻常百姓十年用度,在这里却只换得与美人说上片刻闲话。

  他想起临行前世子的叮嘱,今日已见过礼部侍郎,还需回去复命。

  起身时,他最后望了一眼琴仙儿消失的珠帘。

  帘幕低垂,纹丝不动,仿佛方才那惊艳的舞姿只是一场幻梦。

  走出妙玉坊,夜风扑面而来,带着汴河特有的水汽,让他清醒了几分。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已是亥时三刻。

  「回府。」他对候在门外的随从吩咐道。

  马车缓缓驶离这纸醉金迷之地,侯越白靠在车厢内,闭目养神。

  至于方才那场歌舞盛宴,权当是任务之余的一点消遣。

  ……分割线……

  妙玉坊后院的雅阁内,烛火轻摇,映得珠帘上的琉璃坠子泛着幽光。

  那肥胖富商恋恋不舍地退出房门,临走时还不忘回头张望,口中嘟囔着「明
日再来」,臃肿的身影终于消失在回廊尽头。

  待脚步声彻底远去,琴仙儿才长舒一口气,纤纤玉指掀开面上轻纱,露出一
张倾国倾城的容颜。

  她随手将纱巾掷在案上,眉宇间那股子清冷孤傲之气顿时消散,转而露出一
丝少女般的娇嗔:「师傅,我们当真要如此行事吗?」

  她转身望向屏风后,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那些臭男人的眼神,都快把我
衣裳烧出洞来了。」

  珠帘轻响,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款步而出。

  那凹凸有致的身段裹在绯色罗裙中,行走间摇曳生姿,裙摆上绣着的白莲暗
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正是白莲教圣母安碧如。

  只是此刻,那张惯常带着妩媚笑意的脸上,却笼罩着一层凝重。

  「仙儿,」安碧如在房中缓缓踱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那玉佩
上刻着的莲花纹路已被磨得发亮,「前些日子伊莲从南疆发来求救信。

  我亲自去了一趟,发现苗地局势已是剑拔弩弦。」她突然转身,眼中寒光一
闪,「表面上是地方官员欺压苗民,实则背后有京城势力在推波助澜!」

  秦仙儿闻言一惊,手中团扇「啪」地合上:「难道是…」

  「不错。」安碧如冷笑一声,袖中滑出一封密信,信笺边缘染着暗红,似是
血迹,「我虽借夫君手书处置了几个贪官,但这不过是扬汤止沸。

  要彻底平息事端,必须揪出藏在京城的幕后黑手!」

  她走到窗前,望着汴河上星星点点的灯火,河面倒映的月光被游船搅碎,如
同此刻京中局势般扑朔迷离:「可回到京城才发现,对方藏得极深。朝堂上下,
竟不知谁可信谁可疑。」

  转身时,罗裙旋出一朵艳丽的花,「思来想去,唯有借这妙玉坊作耳目。」

  安碧如伸出三根玉指:「其一,妙玉坊在京城经营多年,无人会想到是我们
白莲教的暗桩。坊中姑娘多是当年我亲手培养的弟子,忠心可靠。」

  她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诚王兵败后我让她们自行选择去留,没想到这次重
召,她们竟都愿意回来。」

  「其二,」

  她轻抚窗棂,指尖在雕花上划过,「对方走的是上层路线。寻常手段难以接
近,但这烟花之地…」

  红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些达官显贵在温柔乡里,三杯黄汤下肚,
最易吐露真言。昨日礼部侍郎的随从,不就透露出他们正在拉拢国子监的寒门学
子?」

  「其三,」

  安碧如突然压低声音,「我们可借此暗中积蓄力量,化明为暗,甚至慢慢渗
透到对方中去。待对方起事时…」

  她做了个收网的手势,「给他们致命一击!」

  秦仙儿若有所思地点头,忽然扑到安碧如怀里撒娇:「可是师傅!今日那死
胖子身上的味儿,熏得我头都疼了!」

  她扯着安碧如的袖子摇晃,「能不能换别人登台嘛…」

  安碧如宠溺地捏捏徒弟的脸蛋,忽然从袖中抖出个香囊:「早给你备好了,
南疆的醒神香。」

  见徒弟还在嘟嘴,叹道:「总要有个镇场子的花魁…罢了,明日你歇着,为
师亲自上阵。」

  「不要!」

  秦仙儿急得跺脚,发间珠钗叮当作响,「我才舍不得师傅被那些登徒子看呢!
要我说,就该让三…让那人知道,看他急不急!」

  安碧如摇了摇头,郑重道:「咱们启用白莲教的事,绝对不能让夫君知道。」

  秦仙儿闻言,也低头嗯了一声,心里也明白,林三对白莲教还是心有芥蒂,
能瞒着他还是尽量瞒着他。

  「仙儿,」

  安碧如正色道,「你要多留意新来的国子监生。尤其是…」

  她眼中精光一闪,「像侯越白这样的。他与夫君有些过节,若对方真有反意,
定会拉拢他。」

  秦仙儿会意,轻抚腰间香囊:「看来下次,得请侯公子上来『单独指教』了。」

  她狡黠一笑,「弟子定会好好『招待』他。」

  安碧如失笑,正要说话,忽听得更鼓传来。

  她神色一凛,迅速将案上密信焚毁:「时候不早,我该回去了。记住,万事小
心。」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瓦片轻响。

  师徒二人对视一眼,秦仙儿瞬间恢复那副清冷模样,而安碧如的身影已如烟
般消失在屏风之后。

  只剩案上香炉青烟袅袅,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分割线……

  赵康宁勒马驻足,朔风裹挟着细碎的草屑掠过他棱角分明的面庞。

  他下意识眯起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修长的手指不自觉攥紧了玄色大氅的
貂毛领口。

  自从月牙儿上次被他当着叛军和亲卫的面当中羞辱之后,这颗草原上倔强的
明珠仿佛也已经认了命,对自己可以说是百依百顺,上次更是帮自己劝说徐芷晴
臣服认主。

  而自己也放开了一部分对她的限制,毕竟她还是名义上的草原共主,在不知
情的牧民眼中,她还是那个神圣不可侵犯的金刀可汗。

  而即使现在她已经能与外界接触了,她也没有露出丝毫的反抗意思,反而更
加的乖顺和听话,对自己的吩咐和安排也一一完成得非常好。

  就比如今天,此刻的月牙儿站在远处祭坛上,被一群白袍萨满簇拥着,在初
升的朝阳中宛如一朵傲然绽放的雪莲。

  银线织就的祭袍在晨光中泛着清冷的光晕,衣摆上繁复的雪山纹随着她的动
作如水波流动。

  那顶世代相传的雪莲银冠压着她如瀑的黑发,在阳光下折射出光晕,为她平
添几分神性。

  最摄人心魄的是她腰间镶嵌着七颗明珠的银链,银丝缠绕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衬得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愈发纤细。

  赵康宁骨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马鞭。

  他见过她太多模样:囚笼中倔强咬唇的模样,欢好时眼尾泛红的娇态,夜半
惊醒时脆弱颤抖的身躯。

  却从未见过她如此…高不可攀的神圣姿态。

  祭坛上的她每一个抬手举足都透着与生俱来的威严,接受牧民跪拜时微扬的
下颌线条优美得令人心痒。

  他喉间不自觉地滚动,眼底暗流涌动。

  这般凛然不可侵犯的神圣姿态,与她在自己身下时的娇弱无力形成鲜明对比,
这种极致的反差让他心头燃起一簇难以熄灭的火。

  「世子?」亲卫小心翼翼地请示。

  赵康宁抬手示意噤声,目光却始终锁在那道身影上。

  他看见月牙儿接过金碗时露出的半截皓腕,在晨光中白得晃眼;转身时祭袍
翻飞的弧度,恍若雪山之巅飘落的流云。

  最致命的是她偶尔抬眼时,那双总是带着戒备的美目此刻竟盛满了神性的慈
悲——宛若真正的神祇垂怜众生。

  一阵突如其来的风改变了方向,送来一缕清冽的雪莲幽香。

  赵康宁猛地攥紧缰绳,这才惊觉自己竟看得入神。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却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那个在祭坛上翩然起舞的身
影。

  阳光穿透她宽大的衣袖,勾勒出若隐若现的曼妙曲线,恍若下一刻就要羽化
登仙。

  「回营,今日不得打扰可汗祭祀。」他突然调转马头,玄色大氅在风中划出
一道凌厉的弧线,「传令下去,今晚让她来我帐中侍寝。」

  走出很远后,那缕雪莲香仍萦绕在鼻尖,就像月牙儿这个人,看似脆弱易折,
却总能在最不经意时,撩动他心底最隐秘的弦。

  祭坛上的香火渐渐散去,月牙儿轻舒一口气,抬眸望向天际。

  远处的山岗上已不见玄色身影,只余几缕被马蹄扬起的草屑还在风中飘旋。

  「可汗。」

  侍卫首领躬身近前,压低声音道:「世子殿下已经回去了,走前吩咐,祭祀
结束后请您即刻回营。」

  月牙儿唇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温顺地颔首。

  自主动献身配合赵康宁的当众羞辱后,赵康宁确实对她宽和了许多——允许
她主持春祭,准许牧民朝拜,甚至归还了部分仪仗。

  只是…

  她余光扫过身侧寸步不离的侍卫,那些玄甲下的眼睛始终如影随形。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祭袍上的银线纹样,月牙儿缓步走下祭坛。

  还不够,这些表面的自由远远不够。

  若要真正……必须进一步取得赵康宁的信任。

  「可汗!」苍老的呼唤打断思绪。

  祭坛外围,几位白发妇人正捧着铜盆跪伏在地,盆中新挤的马奶还泛着细密
的泡沫。

  她们布满皱纹的脸上交织着希冀与惶恐,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却不敢再
出声。

  月牙儿脚步一顿。

  刹那间,她脸上浮现出牧民们熟悉的圣洁微笑,快步上前将指尖浸入奶中。

  乳白的液体顺着她纤长的手指滴落,在阳光下划出晶莹的弧线,随后便掉落
在脚下的草地上,这是赐福土地的意思。

  「长生天佑我子民。」

  欢呼声如浪潮般席卷部落。

  在震耳欲聋的颂赞声中,月牙儿凝视着铜盆中晃动的倒影——那张被奉若神
明的脸上,闪过一丝决绝的暗芒。

  盆中奶面忽然荡起涟漪,倒映出她骤然攥紧的左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必须要做点什么!

  ……分割线……

  帐内烛火摇曳,沉水香在鎏金兽炉中袅袅升起。

  月牙儿跪坐在织锦软垫上,雪白的祭司长袍铺展如莲,宽大的袖口滑落,露
出一截纤细的手腕——那里戴着一枚银铃,随她斟酒的动作发出细碎的清响。

  赵康宁斜倚在狼皮榻上,目光掠过她低垂的羽睫。

  不同于白日祭祀时的圣洁不可侵,此刻的月牙儿烛影中更添几分柔婉。

  素白的长袍以银线暗绣雪莲纹,烛光一照便若隐若现。

  神圣的祭袍,和眼前女子的温顺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让赵康宁难抑心中火热
——床下高贵,床上淫荡,又有哪个男人不喜欢这种女人呢?

  「世子请用。」她双手捧起夜光杯,指尖在琉璃盏上留下淡淡雾气。

  发间雪莲银冠已换作一支素银簪,几缕青丝垂落在颈侧,随着呼吸轻轻拂动。

  赵康宁忽然伸手,指尖勾起她腰间垂下的一条银链。

  链上缀着七颗细小的蓝宝石,正是草原七部进贡的圣物。

  「祭司服倒是衬你。」他摩挲着宝石低笑,「比那套可汗朝服更……驯顺。」

  男人勾起的腰链让月牙儿不得不挺起胸膛,更加她那傲人的身材一览无余。

  月牙儿眼睫微颤,捧杯的手稳如磐石。

  她刻意让银铃随着倾身的动作轻响,雪色衣襟擦过案几上摊开的羊皮地图—
—那是边关布防图,上面还有朱笔标注的圆圈。

  不等她多看几眼,赵康宁就合上了舆图,随后伸手示意,便有侍卫进来,将
案几撤走。

  「奴婢愚钝,只求侍奉周全。」

  月牙儿将酒杯举至眉间,「这是今天白天奴婢给部落赐福的马奶,请世子享
用。」

  杯中的马奶微微摇晃,倒映着帐顶跳动的烛火。

  赵康宁盯着那圈泛起的乳白色涟漪,忽然想起白日里月牙儿站在祭坛上的模
样——雪色祭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牧民们跪伏在地时扬起的尘土像朝圣的烟。

  而现在,那所谓「神圣不可侵犯」的雪莲可汗,正捧着同样的马奶,跪在他
脚下。

  「有意思。」

  他低笑一声,指尖漫不经心地敲击着案几,「白日里那些牧民,可是把这马
奶当圣物供着。」

  月牙儿双手捧着夜光杯,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奶香氤氲中,她长睫低垂,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神色。

  赵康宁突然一把夺过酒杯。

  月牙儿下意识抬头,却见他并未饮下,而是将酒杯高高举起「世子…?」

  话音未落,冰凉的液体已倾泻而下。

  被赐福过的马奶顺着她光洁的额头滑落,流过颤动的睫毛,最终在尖俏的下
巴汇聚成滴。

  单薄的雪纱祭袍被浸湿,紧紧贴在肌肤上,勾勒出玲珑的曲线。

  一滴奶液悬在她唇珠上,将落未落。

  帐内死寂,只有奶滴落在羊毛毯上的「嗒嗒」轻响。

  赵康宁俯身,用酒杯边缘挑起她的下巴:「现在,你比那些牧民更『圣洁』
了。」

  他目光扫过她湿透的衣襟,喉结微动,「毕竟…你可是被本世子亲手『赐福』
过的。」

  月牙儿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住衣摆,指节泛青。

  被奶液打湿的长睫下,那双总是含着悲悯的眼睛此刻幽深如潭。

  她忽然伸出舌尖,轻轻舔去唇边那滴将落的马奶「谢世子…恩典。奴家还想
要世子更多的赐福~ 」

  但赵康宁却是一脸邪笑,「本世子还不曾饮用,你倒是先品尝上了,该不该
罚?」

  「改罚,奴给世子敬酒」月牙儿起身又取来马奶,不过这次却没有用杯子接,
反而解开祭袍,露出洁白柔软的酥胸,一只手伸在胸前拢住胸口,另一只手就就
仿着刚才的赵康宁,将酒杯高高举起然后倒下,马奶便随之落下,正好落在在女
子身前积蓄的沟谷之中。

  「既然是马奶,应该用奶杯盛,奴儿请世子品一品这奶杯」月牙儿忍着心中
羞怯,拢着胸口走到赵康宁面前,将那一对酥胸放到赵康宁嘴边,赵康宁也不再
忍耐,直接凑上去,伸出舌头,将沟中马奶舔了个干干净净,回头还不忘把沿着
沟缝将奶杯也舔干净。

  一双大手也不老实,早就环到女子身后,在那翘臀上反复揉捏。

  饮了马奶,赵康宁心下大好,扬起手在月牙儿臀后拍了一下,「这奶杯盛的
马奶果然不一样,喝了之后就让人想在草原上尽情驰骋」

  月牙儿闻弦歌而知雅意,转身便伏低身子,将自己姣好的曲线暴露在赵康宁
的视线中,低声道:「奴儿就是世子大人的母马,请主人上马~ 」

  赵康宁也不废话,挪到月牙儿身后,月牙儿腰间的银链衬得美人白的发光,
赵康宁不由得一窒,忍不住将那银链接下系在美人脖颈上,那镶嵌了蓝宝石的腰
链就好像昂贵的缰绳,赵康宁猛地一扯,便将月牙儿上半身勒了起来。

  月牙儿伸出手按住自己脖子上的宝石腰链,却又旋即放开,忍受着身后男人
在自己体内一波又一波的冲击。

  身上那些让圣洁的装饰,此刻也成了调情的信物,任由着赵康宁的把玩,就
连月牙儿自己也是,或许说,她就是那件的被亵渎的圣器。

  不知为何,月牙儿感觉今天的赵康宁特别兴奋,自己就好像在狂风暴雨中的
一叶扁舟,随着翻滚的波浪上下颠簸,那滔天巨浪一会把自己直接送上云霄,一
会又呼啸而下,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抓住船杆,任由波浪打湿自己,不知道波
浪将会把自己送往何处……

  云散雨歇,烛影昏黄。

  月牙儿青丝散乱地伏在赵康宁胸膛上,指尖若有似无地描摹着他心口的疤痕。

  「听说左贤王最近得了批西域铁骑…」

  她忽然轻声呢喃,尾音融化在渐重的呼吸里,「左贤王帐下的巫师,前日占卜
出狼星犯紫微呢…」

  赵康宁目光一凝,猛地掐住她下巴:「妖妇,你莫不是还做着金刀可汗的梦?」

  拇指力道几乎要碾碎她颌骨,却在触及她骤然泛红的眼尾时松了三分。

  「奴家如今…」月牙儿顺势将脸贴在他掌心,像驯服的狐儿蹭着猎人,「连
发间银铃都是世子赏的。」

  她忽然翻坐起来,雪白的脊背在烛光下泛起珍珠般的光泽,腰间银链哗啦作
响。

  赵康宁眸色转深。

  他当然知道草原那群狼崽子不可信,当初联手不过是为联手对付林三。

  等林三倒下,只怕第一个捅刀子的就是他们,若是能扶持个对自己忠心又在
草原上有威望的人…指尖无意识摩挲她后颈的,忽又冷笑:「我与贤王们歃血为
盟时,你还在祭坛上装神弄鬼呢!」

  月牙儿吃痛仰头,恰好让烛光映亮颈间淤痕。

  她太懂如何利用这副破碎的美——就像草原母狼会向新首领袒露最脆弱的咽
喉。

  「那…世子罚奴家吧?」她突然将鎏金烛台塞进他手里,自己却转身去够案
上葡萄酒。

  这个动作让脊背绷出惊心动魄的弧线,腰窝处还显露着男人粗宽的手印。

  酒液突然从她肩头浇下,混着印痕蜿蜒过腰线,浸出一道暧昧的湿痕。

  赵康宁喉结剧烈滚动,手中的鎏金烛台「咣当」一声砸在波斯地毯上。

  「世子…」月牙儿惊呼未落,就被粗暴地拽回狼皮榻前。

  她吃痛蹙眉,银铃在挣扎间发出凌乱的脆响。

  「奴家好心作践自己讨您欢心,」她眼尾泛起薄红,嗓音却带着委屈的颤音,
「您倒怀疑人家…」

  赵康宁盯着她锁骨处流淌的酒液,忽然放声大笑:「好个伶牙俐齿的神女!」

  他拇指重重碾过她湿润的唇角,「那本世子给美人赔个不是——」

  笑声未止,突然将人打横抱起,祭司袍下摆缀着的银铃哗啦啦洒落一地。

  不一会,屋里便响起女人的娇喘声,旋即便是世子的吩咐:「让晴奴穿着戎
装过来,本世子今晚要好好看看,女将军和女祭祀,谁才是治寡人之疾的妙方。」

  ……分割线……

  晨光透过帐幔的缝隙洒落进来,月牙儿缓缓睁开酸涩的双眼。

  身侧的床榻早已空了,只余下一片凌乱的锦被和若有若无的龙涎香气息。

  她下意识地蜷缩起身子,却触碰到一片温软——徐芷晴正赤着身子睡在一旁,
白皙的肌肤上还残留着昨夜的红痕,连在睡梦中都不安地蹙着眉头。

  月牙儿心头一痛,轻轻将人揽入怀中。

  两个伤痕累累的女子就这样相拥而卧,仿佛只有彼此的体温才能驱散这彻骨
的寒意。

  「呜…三哥…」怀中的徐芷晴突然啜泣起来,泪水浸湿了月牙儿的衣襟。

  她颤抖着抬头,通红的眼睛里满是破碎的光:「玉伽,我好想他…」

  月牙儿没有回答,只是用指尖轻轻梳理着徐芷晴散乱的长发。

  直到对方的啜泣渐渐平息,她才低声道:「我也是。」

  帐内一时只剩下压抑的呼吸声。

  「我不明白。」

  徐芷晴突然撑起身子,抓过床边的纱衣胡乱裹上,「这些日子我对他百依百
顺,连最不堪的要求都…可为什么他准你外出祭祀,却连帐门都不让我踏出半步?」

  月牙儿坐起身来,雪白的肌肤上青紫交错。

  她取过铜镜,看着镜中倒映的两人:「因为我曾当着所有亲卫的面,跪着舔
净他靴上的泥。

  一个连尊严都不要的可汗,自然比宁死不从的女将军让人放心。」镜面突然
被她扣在案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甚至曾经我一手组建的鸾卫,如今也成了赵康宁和他手下发泄性欲的淫窟,
整日被他们凌辱」

  「不过这样也好。」

  她转身握住徐芷晴冰凉的手,「他那日与李武陵赛马赌你,你赛后宁死不从
反倒合了他的心意——这等独占欲强的男人,最怕自己的禁脔被人染指。」

  徐芷晴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忽然想起昨夜赵康宁逼她穿上戎装,却又亲手将那象征将军身份的铠甲一
片片剥落的场景。

  鲜血顺着指缝渗出,她却露出决绝的笑意:「我有个法子…长今妹妹近日要
从高丽回来了…」

  「你疯了?」

  月牙儿猛地攥紧她的手腕,「那可是…」

  「正因如此。」

  徐芷晴擦去嘴角的血迹,眼中闪着诡异的光,「只有亲手毁掉最珍贵的东西,
才能让他相信我真的走投无路了。」她凑近月牙儿耳边低语几句,后者脸色瞬间
煞白。

  帐外突然传来侍卫的脚步声。

  徐芷晴迅速躺回榻上,在月牙儿惊愕的目光中,她竟主动扯开纱衣,对着帐
门娇声道:「世子殿下~ 妾身今天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世子大人~ 」

  月牙儿看着徐芷晴脸上浮起的媚笑,突然觉得胸口发闷。

  那笑容像一把钝刀,正在将曾经意气风发的女将军一点点凌迟。

  徐芷晴下定决心出卖徐长今换取信任后,一开始好像并无变化,一切都和之
前一样。

  但是有一天,月牙儿起床后却被告知,赵康宁这几日有事不在帐中,让月牙
儿自行活动,不过他带走了徐芷晴。

  月牙儿心里自然清楚他们定然是前去堵截徐长今了,她为自己的姐妹隐隐担
心。

  既希望自己的徐芷晴能成功取得赵康宁的信任,又希望他们此行失败,长今
妹妹能够逃过一劫。

  就这样心思慌张过了几天。

  终于这天,诚王世子的车队又出现了,听到消息的月牙儿赶紧前往。

  ……分割线……

  月牙儿醒来时,身侧的狼皮褥子早已冰凉。

  侍女捧着铜盆进来,低眉顺目地禀报:「可汗,世子殿下昨夜启程了,说是
军务紧急,让您这几日自行安排。」

  月牙儿指尖一顿,水面荡开细碎的波纹。

  「徐姑娘呢?」她状似无意地问道,声音比晨露还轻。

  「随世子一同去了。」侍女答得恭敬,却不敢抬头看她。

  月牙儿掬起一捧水拍在脸上,冰凉刺骨。

  她早该料到这一日——自徐芷晴那夜跪在赵康宁面前,将徐长今的行踪和盘
托出时,命运的齿轮就已开始转动。

  铜镜中映出她紧蹙的眉,眼下泛着淡淡的青影。

  一连几日,赵康宁都不在金帐中,只留下重兵把守。

  月牙儿的心里也是一团乱麻。

  帐外忽然传来牧民的歌声,唱着草原上古老的祈福调。

  月牙儿走到窗前,望着远处连绵的雪山。

  徐长今此刻行至何处?是否知晓前方有埋伏?那丫头总爱穿鹅黄色的衫子,
在雪地里最是扎眼……

  「可汗,要传早膳吗?」侍女轻声询问。

  月牙儿摇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棂上的雕花。

  她该盼着什么?盼着芷晴立功归来,彻底取得赵康宁的信任?还是盼着长今
机敏,能识破这精心布置的陷阱?

  案几上的羊奶渐渐结出一层奶皮,就像她此刻煎熬的心思。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月牙儿猛地站起身,打翻了手边的银杯——是报信的探马,还是……

  「可汗,世子回来了!」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通传。

  月牙儿顾不得拾起掉落的银杯,提着裙摆就往外跑。

  风雪中,赵康宁的队伍缓缓驶入营地。

  玄色大氅上沾满积雪,他却笑得志得意满。

  月牙儿的目光急急搜寻,终于在队伍末尾看见了被铁链锁住的徐长今——鹅
黄衣衫染血,发髻散乱,但那双眼睛依然明亮如星。

  「多亏芷晴姑娘。」

  赵康宁抚掌大笑,「这小妮子狡兔三窟,最后还是栽在了自己人手里。你说
是吧,晴奴。」

  徐芷晴低着头站在一旁,指尖死死掐着掌心。

  月牙儿注意到她腰间新佩的玉牌——世子近侍的象征。

  「要杀要剐随你!」

  徐长今突然抬头,嘴角还挂着血丝,「只求给我个痛快!」

  赵康宁却笑着摇头:「徐姑娘医术高明,本王怎么舍得?」

  他转向月牙儿,「可汗觉得,该如何处置?」

  风雪呼啸,月牙儿缓步上前。

  她伸手拂去长今发间的雪粒,看着满身伤痕的徐长今,内心好像在滴血。

  「既然世子看重,」

  她声音轻柔,「不如让长今妹妹在我帐中养伤?」

  赵康宁眯起眼睛,突然一把攥住月牙儿的手腕:「可汗这么关心她?」

  「妾身只是……」

  月牙儿吃痛蹙眉,却见徐芷晴突然上前:「世子,奴婢愿日夜看守。若她
死了,奴婢以命相抵!」

  赵康宁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游移,突然大笑:「好!就交给你们!」

  当夜,月牙儿帐中的灯烛彻夜未熄。

  徐长今的伤口被仔细包扎,而徐芷晴始终握着一把匕首,守在榻前。

  「为什么……」长今虚弱地问。

  徐芷晴没有回答,只是用纱布帮徐长今包裹着伤口。

  帐外风雨呜咽,掩盖了三人低语的谋划。

  PS:剧情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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